夜色浓浓,将他特有的嗓音晕染得说不出的温柔。

    徐琬心口一颤,指尖似被灼到,看不见的火星匍匐在肌肤上流窜。

    “我……我要去放河灯。”徐琬别开脸,嗓音微颤,盈盈眸光落在碎光点点的湖面上,眸底倒映着清浅涟漪。

    言罢,她不敢去看赵昀翼的脸,快步走到水岸边,将莲花灯置于青石上,点亮了,托在掌心,送至湖面。

    湖水幽邃,水面微皱,徐琬细白的指划过水面,清凉的湖水将她指尖热度浇熄了些许。

    “殿下快许愿!”徐琬拨拉了一下湖面,看着莲灯随涟漪一圈圈漾开,回眸冲赵昀翼粲然一笑。

    她笑靥明灿,是赵昀翼甚少见到的俏丽恣然。

    “好。”赵昀翼莞尔勾唇,举步走到她身侧,长腿蜷起,随意坐在青石上,“便祝鹿山居士此去安然,清风明月,丹青永伴。”

    “殿下怎么说出来了?”徐琬立在他身侧,笑眼弯弯。

    话音刚落,却又愣住,微眯的水眸倏而瞠开。

    鹿山居士?他带她来放河灯,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为父皇送行?

    夜风拂过长睫,凉意入眼,微微刺痛,风灯下,水眸越发莹润,汪起一池泉。

    “琬儿莫哭。”赵昀翼长臂一伸,扣住徐琬柳枝似的纤腰,将她捞坐在膝头,另一手携着暖意搭在她肩头,轻声哄道,“我从未哄过女子,不知如何讨姑娘家欢心,若我做的不好,琬儿便教教我,等等我,我用心去学,可好?”

    眸中泪意本还忍得住,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越落越凶,徐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他面前总是格外柔弱。

    大掌搭在她瘦削的肩头,赵昀翼能感受到她细肩轻轻颤抖,她在哭。

    徐琬别过脸,微垂着头,拿帕子擦着泪,不想屡次被他看见她哭得如同花猫的模样。

    心口绵绵密密的刺痛,针扎似的,赵昀翼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陌生却又让人揪心不已。

    他扣住徐琬的肩膀,将她掰过来,朝向他。

    修长的指捏住她的锦帕,细细替她拭泪,柔软锦帕擦过她桃瓣般娇嫩的眼皮,赵昀翼不敢用力,动作轻柔而笨拙。

    “从前,我从不知道什么是怕。”赵昀翼捧起她细腻的脸颊,凝着她泪水浸润过的眸子,低语,“可自从喜欢上我的小姑娘,我竟成了最没胆的人,时时担心着,怕她丢,怕她哭,怕她不开心,还怕我这样笨手笨脚,她会不会笑话?”

    “嗤。”徐琬轻抿朱唇,终是没绷住,笑出声来。

    他事事周全,口口声声说没哄过女子,却会说这么多来哄她,他若是个笨的,这世上谁又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