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个屁。”唐秋被说得臊了起来，忍不住回嘴，重重将卡车门给关上了。可半扇车门都是窗，关不关的，也不妨碍周九川的视线啊。
周九川暂且放下自己的伤感难受，迅速跳车，横身拦在前头，眯着眼质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莫朝夕岂是被区区周九川威胁的人？干脆发动车子，照着周九川就开过去。唐秋在一旁各种乐呵地笑着，看着周九川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猛地跳开，他得意探头：“你倒是别躲啊！”
“你们两个狗男男，你们等着。”周九川马上绕后，上车关门开车，一气呵成。
两车出发，后头那一辆车几乎撵着前头的那一辆前进。周遭是断垣残壁，都是被洪水冲垮的建筑垃圾，破败家具，还有些衣服、破碎的生活用品等等，荒芜又凌乱，卡车驶过，好歹多了些生气。
卡车一路出城，但没有马上进入国道或是高速，而是绕了一圈，去到了一处玻璃场。溪山村幺叔的房子在修，还缺少玻璃呢。
镇上倒是有玻璃，江城也有，但是这年头，溪山村随手目前还算安全，但之后呢？等日子越来越难过了的之后呢？那些普通玻璃，可不顶用。
莫朝夕带着人过来的就是之前他造玻璃大棚时候折腾的那家钢化玻璃厂子，都是些质量过硬的东西，一般徒手别想能砸开。
周九川也知道这个厂子，看他往这边来就懂了他是要拿玻璃的。
这厂子周边比较荒凉，属于标准的工业生产区，所以住的人都离得比较远，厂区偏僻，地皮价钱自然也就低了，所以整个厂子比较开阔。于是，这场洪水下来，外头看起来损失倒是还好，只不过是大半个厂子都泡在水里而已。
他们要的是钢化玻璃，这玩意儿不怕水。
厂子大门开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洪水来的突然，所以没来得及关门还是怎么的。反正不管，卡车直接开了进去，车轮大半碾进水里。
卡车本身就笨重，好在地方大，将撵在后头的周九川一个滚字赶到一边去，转了向，车厢对准了厂房大门。
三人跳下卡车，淌着水，进了也没关门的厂房。
唐秋走在中间，路过厂房大门口就见着上头贴着张纸，当下脚下后撤几步，回转回来，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这上面说了停产的事情。”他点了点通知单上面的时间，回头对莫朝夕和周九川说，“这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上个月，也就是上次暴晒导致很多机器凭空爆炸的时候。”
周九川皱眉凑过来：“停产应该是关好了门窗的才对，怎么我们来的时候都开着的？”
莫朝夕那边却是找到了一些吃剩的包装袋，这会儿全都飘在污水里，他回头看了看，有个垃圾桶卡在了拐角的钢化玻璃上。
“有一群人在这边逗留过。”他站起来仰头感受从厂房顶端落下的温度，解释说，“很可能是来避暑的。”
暴晒那段时间，厂区机器开工受不了，但这仓库空旷，屋顶又建设得很高，可不就相对于住家里的人凉快一些。而且一群人在一起还能说说话，比一两个人自己留在家里好。
只要知道不是有什么人躲在这厂房里，趁他们不备就行。三人也没多讨论，直接开始干活，看到厂房里的钢化玻璃直接搬走。
厂房这边只是洪水冲击，玻璃又都是卧倒的，压根没被冲坏多少，他们直接拿那些切割好的大小就行。看这切割好的模样，说不定就是居民住宅的落地阳台上的玻璃那种。
好在比划过了卡车车厢，能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