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系统空间很久之后,许鸣鹤都没能缓过来。

    他的心情是如此之郁闷,以至于把意识进入系统空间但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安载孝当成了树洞:

    “我有很多时间来发展个人的事业,同时也受到了很多限制。”比如说让许鸣鹤不得不忍受疼痛且无缘一切与剧烈运动有关的工作的身体状态,还有半点都指望不上的经纪公司。

    “做了不少事情,不能说不喜欢,有的还可以,有的就那么回事,为了任务。也不是特别舍不得,健康上很辛苦,在队友面前演戏也很累。”

    “可是——那个中断的时间点——这么说吧,同样是忍耐,为了必须要做但不是那么让人开心的东西而忍耐,和为了一个能给自己带来极大快乐的目标而暂时忍耐别的不适,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音乐,尤其是表演像乐队那种特别近距离的现场,就是我的梦想,幸福感的源泉,重要性仅次于生命的精神支柱。”

    “最开始是有‘啊,现在我搞点音乐上的事情对完成任务也不会有负面效果了’的条件,才去做那张翻唱专辑的。中间也考虑了要上什么样的放送宣传,要怎么立自己的人设,要怎么把握创作上的度,但是做音乐还有准备舞台的那段时间还是感觉非常开心,其他的不便完全就被盖过了,最后只唱了一场就很——”

    “遗憾,”安载孝说,“这就是热爱的力量吧,就像zico一样。”

    “热爱的事情正好是自己的工作,还完全可以靠它谋生,做出事业,确实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坚持下去也很辛苦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相信自己做过的选择是正确的,对有的人来说就已经很难了。”

    许鸣鹤有“完成任务”作为驱动力,所做的一切探索是基于安载孝的现状,也基于兵役这个截止日期。但安载孝本人作为idol没有什么过人的禀赋,却有严重的短板,在基于漫长的后半生做出选择的时候,也许放弃要更明智一点。

    “你展现了一种可能性,我没有办法复制,但作为旁观者,感觉很不错。”

    安载孝看起来仍然平和,不是那种遇到什么事都傻乐的天生乐观性子,也没有苦大仇深的痕迹,就像平凡而幸福地长大的普通人一样。许鸣鹤忍不住问:“那你有热爱的吗?\"

    安载孝:“生活。”

    许鸣鹤沉默了几秒钟:“那很好。”

    谁知安载孝这时又说:“我是不是应该说得不那么哲学,具体一点?具体一点的话就是钓鱼。”

    “水平高吗?”许鸣鹤问。

    “准职业级,应该是idol中最好的,”安载孝说,“幸好你没有去水边,我的记忆和意识对你有一点潜在的影响,怕你克制不住挥杆的欲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觉得我的脾气变好了,也能模仿釜山口音。”

    不管许鸣鹤怀着热情制作出来的作品才对观众唱了两个小时就戛然而止这件事卡得他多么难受,这个C级任务他总算是完成了,系统结算了积分,还告诉他创作能力解锁了,但要付出对应的代价,而且是否解锁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能由委托人的前置要求决定。

    还拿安载孝举例子,他想看的显然是许鸣鹤附身以后在身体状况不健康加上公司sevenseasons不太有用的情况下能搞出什么样的成绩,而不是没有在泰国水灾问题上失言或者与前经纪公司的矛盾换了一种解决方式的blockb会有什么样的发展,才将许鸣鹤的附身时间定在了blockb出道两年、已经转到了sevenseasons的时候。虽然在队友面前演戏很累,但安载孝这样要求其实没有问题,禁用了系统商城里与健康相关的东西也是如此。

    所以现在就是,委托人如果希望许鸣鹤用创作的方式解决问题,许鸣鹤就可以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解锁创作能力。至于代价是什么,许鸣鹤不知道,也不是很好奇。

    “经历了太多突然的变故之后,期待就变成了要谨慎使用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