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棋收的困意消退,这时他发现原来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着两盏壁灯。他摸了摸仍然湿润的脸蛋,这才真正意识到刚刚言明对他做了什么。

    为他擦脸的那张湿巾被丢进了茶几下方的垃圾桶里。白团团上沾着一些灰黑的痕迹。

    楚棋收深陷在沙发垫的身体逐渐紧绷,湿润的部位开始发烫。

    言明拿着新的冰袋走了回来。

    待言明走近了,楚棋收眉头一紧:“你的脖子怎么了?”

    言明的睡衣依然是一件宽松的T恤,圆领露出的两段锁骨之上浮出了几块粉红色的印子,隐约有肿起的迹象。

    言明闻言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嗯……好像有点痒。”

    楚棋收:“是不是过敏了?”

    这么简简单单说两句话的工夫,脖子上已经肿起了一片小疙瘩。

    “我想起来了。”言明的指腹在红肿的地方摩擦了两下,“我对狗毛过敏。但以前发得没有那么快。应该没事……到了明天就好了。”

    狗毛。那应该就是哈士奇的问题了。刚刚两只哈士奇在言明院子里上蹦下跳。但是,它们好像并没有碰到言明。

    难道是狗毛进行了空气传播?

    言明坐到了楚棋收旁边,豆沙馅般柔软的沙发瞬间塌陷了下去。他两只手掌包起了冒着水的冰袋,指头一拢一拢的,有些心虚地说:“在你睡着的时候,物业把两只狗抓到了,我看它们可爱,就揉了揉它们的头……没想那么多。”

    借着窗子透出的幽微光亮,能瞧见窗外那片乱得不成人样的凤尾花田。

    这是该夸言明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还是该说他没防备心呢。

    不但不生那两只傻狗乱扑腾的气,反而还说它们招人喜欢,冒着过敏的风险也要撸两下狗头。得亏言明是个有名有姓的明星,不然指不定在圈里怎么上当受骗。

    冰袋外部的水汽汇聚成股,顺着言明的小指流到了地板上。啪嗒一声响,终于提醒了言明拿这冻手玩意儿来是干嘛的。

    “给你。”言明把冰袋放在了楚棋收手上。

    楚棋收手心被冰得一个激灵。想到这已经是第二个冰袋了,他赶紧拿出手机看时间。

    午夜十二点整。

    “这么晚了?!”

    原来他已经窝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