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城卸了手上的绷带,白色绷带被汗液混着血液染成褐色,挂在垃圾桶边缘处。他套上黑色背心,身上热气腾腾的汗液很快洇湿了衣物,流畅的胸肌腹肌线条一清二楚。

    “游姐。”

    声音从游琴的上方传来,她抬了眼,对上季城的眼睛。比赛刚刚结束,场地里依然弥漫着喧闹和血腥气,粘稠且肮脏,而眼前青年的眼睛像遥远光年外的孤星。

    游琴没见过季城笑,或是流露出其他什么情绪,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她只知道他欠了一笔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数目,因此来到这个地下拳击场当了拳手。

    和那些熊一样混沌又可怖的拳手比起来,季城像一只精瘦的狼,冷静也狠戾,找准时机就会连血带肉地剥下熊皮来。短短几周,他的名头已经从崭露头角的新人变成了地下之王。

    游琴算了算今天这场带来的可观收入,对着季城笑道:“恭喜你,按照这个速度,大概还有一百七十四年,你就可以还清债务了。”

    青年没有应答,转身离开了。游琴自讨没趣,撇了撇嘴,就要收工下班,忽而喝住清洁工:“站住!”

    清洁工猛地停住了脚步。

    “偷什么了?”游琴两步上前拉住他。

    “没......没有。”

    游琴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绷带,白色绷带被汗液混着血液染成褐色。清洁工畏畏缩缩,眼睛却紧紧盯着那条绷带,里面露出些痴迷的神色。

    “你拿这个干什么?”

    “自慰。”清洁工倒是不羞于说出自己的目的,他补充道,“好多人都偷季城的东西自慰。”

    季城踩着夜色下的小雨推开街角酒吧的大门。侍者立刻拦住了他:“哪来的?干什么?”这家酒吧消费颇高,而眼前的青年身穿一件有些发白的夹克。

    “捐献。”季城回答。

    “捐......”侍者借着灯光看清季城的脸,微微愣了一下,又感受到手下有力的肌肉热度,明白了过来。他挪开目光,喉头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进去以后,右转......”

    季城已经跨了进去:“知道。”

    这是季城两个月来第五次造访这里,这样的频率对于捐精来说刚刚好。他戴上帽子,穿过人群,肩头和人撞了一下,没有理会身后人的骂骂咧咧,向着地下暗门的方位走去。

    钟宿白看了眼噪音的来源处,青年很高,身影鹤立鸡群。身边的人见他皱眉盯了好一会,立刻道:“钟爷,您认识?”

    “钟爷怎么可能认识下城区的杂种野狗?”有人打断了他。

    两句话之间,青年已经消失在拐角处。钟宿白收回目光,摩挲着冰冷的酒杯,旁人辨不清他的神色。

    地下室潮湿昏暗,逼仄的房间内只有一台冰冷的机器。这台机器前有一个带靠背的座椅,伸展出五个机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