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通透,雪地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寒冷刺骨之下,四处无言。

    尽管黎舒的脸色再不好看,迟荀却依旧是刚才那副笑咪咪的样子,两人一高一低相互对视,彼此干瞪眼了好一会儿,最终黎舒败下阵来。

    她干脆屁股一沉,坐在了某人为她设计的“空气笼”里,迟荀见状,伸手,大发慈悲地将人从半空中放了下来。

    黎舒半透明的身体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看上去却并不合身,还破破烂烂的,勉强能避体,也不知道是从那个墓里胡乱扒出来的。

    她屈膝坐着,蜷着腿,垂着头,似乎认命了一般,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声音很闷,语气却很肯定,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郁闷和惆怅。

    她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迟荀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些什么,上前两步,单膝蹲在黎舒对面,目光从对方纤细的小腿上扫过,最后落在一双小巧的赤足上,那上面系着一颗小小的铜银铃铛,看着很是扎眼。

    迟荀盯着看了会儿,然后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你想离开吗?”

    也许是迟荀的语气出了奇的柔和,黎舒耳尖一动,竟是缓缓地抬起头,眼角泛红,唇瓣微启,“你会杀了我吗?”

    迟荀一愣。

    怎么说呢,这小鬼哭起来确实有种“我见犹怜”的小白花之态,看得她心神一晃,猛地生出一种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在哪见过类似的一张脸一样的感觉。

    但这又怎么会呢?

    她自觉好笑,摇了摇头,敛起神色,直起身,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不会。”

    毕竟没犯命孽,罪不至死。

    黎舒眨了下眼睛,表情明显有些迟疑,呆滞了好一会儿后才又开了口,“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几天前我……”

    “等等。”

    迟荀打断了她,语气严肃地说:“回去再说。”

    打算将“犯罪经过”和盘托出的黎舒:“……”

    她将视线转向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另一个女人身上,满脸疑惑不解。

    对方面无表情地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