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风闲低头,看着怀里的池先秋。

    池先秋双手环着他的腰,抱得很紧,他腰上的衣料都收紧了。池先秋的脸也埋在他怀里,偶尔泄露出一两声呜呜咽咽的哭声,传到池风闲耳里,听见一声,池风闲的心就收紧一下。

    对面就是玉京前任掌门的牌位,再往前,便是玉京历代先祖的牌位,那些石门内没有烛火,黑黢黢的像一双双深邃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场景。

    可他原不‌该在祠堂里做这种事情,池风闲心想。实在是亵渎师门,悖逆人伦。

    衣襟被池先秋的眼泪浸湿,池先秋又带着哭腔,黏黏糊糊地喊了一声:“师尊。”

    池风闲只回头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

    最终还是退无可退,池风闲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把师门人伦都暂且抛到一边,先抱紧池先秋,拍着他的背,一言不‌发。

    仿佛又回到前世最无助的时候,池风闲终于出现在他面前,池先秋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把他按住,不‌让他走。

    “师尊……”池先秋一张口,就吃了一嘴的衣料。

    他反应过来,默默地闭上了嘴。

    池风闲张开手掌,搓了搓他的头发:“怎么了?”

    池先秋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池风闲也没办法,就让他这样抱着,随他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先秋最后在池风闲怀里蹭了蹭,才抬起头。

    池先秋松开手,往回缩了缩。池风闲叹了一声,便伸出手,帮他擦去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实在是不大好意思,也伸出手,用衣袖帮池风闲擦了擦湿了一片的衣襟。

    他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各自帮对方擦擦。

    池风闲的拇指最后在他眼角的小红痣上按了一下,便收回了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池先秋小声道:“师尊。”

    怕池风闲不明白,他还指了指池风闲。

    他不‌肯再说,池风闲皱起眉头:“为师何时欺负你了?”

    池先秋撇了撇嘴,没有看他,仍是小声抱怨道:“师尊来得太慢了。”

    方才来得太慢了,前世也来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