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图坦卡蒙无理由的偏爱让伊昭再度愣神,况且法老平静坚定的目光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伊昭不由自主的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缘由的,”图坦卡蒙低首,漂亮的薄唇便几乎贴在了伊昭柔软的颈侧,“有时也应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迫于男性天生的压制,伊昭乖巧低颌,修长的脖颈展露无遗。青色的血管隐匿在雪白的肌肤下,跃动着绯靡的气息。

    长久的沉寂过后,于虚无中响起少女柔软的嗓音,“我会的。”

    图坦卡蒙抻指抚过伊昭光滑细腻的脖颈,眯目含笑。

    夜空中群星闪耀,刀剑的刺目寒光伴随着沙漠凛冽的尘风,一视同仁的折磨着两方对垒的士兵。

    西普塔赫同塞提二世乘坐战车列入队伍最前,苍白月色覆盖住法老额前的蓝王冠。长弓搭背,塞提二世握着腰侧的长剑,一语不发。

    复又披上了祭司长袍的赫希礼侍立于塞提二世身后,沉目细心打理着君主腰侧的圣甲虫装饰。长发垂散,恰巧盖住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记住我曾告知您的预言,”赫希礼头也不抬,语气轻描淡写,“仅有您的箭矢才能夺取叛徒的生命。”

    修长苍劲的手指缓慢摩挲过映泛昈芒的弓矢,塞提二世掀眼看向已经隐有一线鱼肚白的夜空,淡淡道,“我自会遵从神祇的指示。”

    血脉之中深埋的躁狂几乎冲出躯体的束缚,使得塞提二世的嗓音已经隐有嘶哑,“我会令史官用石碑记录下这伟大的一战。”

    “如您所愿。”

    骏马奔驰的铁蹄声响盖过了赫希礼的回答,激起的厚重沙砾几乎扰乱了全部的视线,浓重的血气随之涌入鼻尖,引得牵领战车的战马不安嘶吼。

    塞提二世按住腰间的长剑,半眯双目迎向来者。阿蒙麦西斯驾驭着战马奔驰在最前,一手握马缰,一手提着一颗仍不断往下滴血的头颅。

    阴郁漂亮的眉眼被镌刻进狠辣冰冷的戾色,而白色的亚麻短裙被溅上血渍后,更凭添了几分骇人的杀意。

    阿蒙麦西斯冷哼一声,长剑挑起头颅,稍一用力,便将其掷于塞提二世足边。

    尚且温热的斑驳血液溅上赫希礼的面颊,温和的目光陡然冷冽下来,连同唇角的弧度也渐趋平直。

    此番举措无疑挑衅了塞提二世和赫希礼的权威。阿蒙麦西斯得意的冲副官德拉诺略一挑眉,身后的士兵们顿时爆发开肆意的笑声。

    赫希礼沉默着拭去脸颊的血迹,长发垂散落在身后,侧目睨向阵前的阿蒙麦西斯,冷声道:“如我所料,你并没有可以作为法老的任何优点。”

    长剑刺出,阿蒙麦西斯依旧放声大笑,对于自己的肆意张扬,不加任何掩饰,“我一向如此,往昔共事时大祭司并没有看出来吗?”

    “一个粗鲁的将领远胜过愚钝的君主,”赫希礼掀唇冷笑,“我仅是没有想到你真有胆量篡位罢了。”

    “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