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情又比刚出院时严重许多,虽没有到影响日常活动的地步,腹部的积水却越来越多,说不定哪天又会进医院。王雪新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身体状况,才想着在能动的时候和谢文斌出去旅游。

    现在对她来说,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怎么在你哥这里啊?”

    谢青寄从她手中接过赵高,镇定道:“室友的亲戚来看他想借一下我的床位,我就来我哥这里了,他家离我学校近,你怎么自己来了?还用物业的电话。”

    王雪新笑笑:“出门的时候抱着猫就忘记拿手机,你爸排队去买火车票了,我闲着没事就把猫送过来,怎么不是你哥接电话啊?”

    “我哥睡了。”

    “这么早就睡?他是哪里不舒服吗?”王雪新绕过他往卧室的方向走。

    谢青寄不动声色地追上去,实则手心出了不少汗,眼见着王雪新推开卧室的门,床上鼓起一个包,被子下面是一丝不挂的谢然和凌乱的床铺。

    谢青寄心跳如雷鸣,眼见王雪新要走进去,闻到满屋奇怪的味道。

    然而就在这时,最没有分寸的王雪新突然有了分寸。

    她站在门旁边不动了,并未再往前一步。

    谢青寄站在她背后,看不清她的表情。

    背对着门的谢然不住流冷汗,感觉双腿间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溢出,好在谢青寄出去前把窗户打开,呼呼灌进来的风声掩盖住他过于急促的呼吸。

    只要再上前一步,王雪新就会发现谢然在装睡。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在谢青寄紧张的注视下,王雪新轻轻把卧室的门又给关上了。

    她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从猫包里抱出赵高坐在沙发上,摸着油光水滑的皮毛,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记录着关于投喂赵高的注意事项,猫粮里拌一点点罐头但不能太多;每个礼拜喂一次化毛膏,每次给小指节大小;剪指甲的时候要捂住它的眼睛等等。

    谢青寄一怔:“妈,你这是干什么?”

    “就跟你们交待一下,这不是提前预防嘛,万一我以后……”王雪新笑了笑:“把猫交给你爸,我不放心,让你们提前适应一下,行了,我走了。”

    她撑着膝盖笨拙起身,又慌忙对谢青寄道:“不用送了,不用送我,我打个车回去。”

    她说着不用送,谢青寄却没有听她的,抓着钱包和王雪新一起坐上出租车,把她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