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刻意移开间距,在给周琅琛洗刷着手的时候,那人自然不可能那么乖顺杵着让人洗,巾帕在铜盆里浮漂起来,她的手触碰到他修长大手的瞬刻,她的纤纤小手便被人整个人包裹起来,甚至还捞起把玩了一顿。

    周琅琛仿佛从未见过女子的手一般,抓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还不时捏一捏、揉一揉,逐根手指逐根手指拉开来研究翻弄。

    念瑶恼红了脸,瞬即挥臂过去,却堪堪被他完美地接住,一抬眼他笑得艳丽魅惑的脸便正好朝着她。

    “小家伙,先别生气。叔叔只是没见过有人的手会是这样...滑嫩娇小的,又...仿佛没骨头一般软软的。”说着他便又揉搓了一把她的手指。

    这分明就是老流氓登徒子在干轻薄良家妇女的行为了,偏生他竟还能表现得如此义正辞严,一脸正经的。

    念瑶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没见过女子啊?女子的手一向这样,你倒像是个色胆不小的,再这样信不信我喊人!我如今倒没啥顾虑的,大不了被休弃,我也乐得带上耀哥儿跑,大不了找个地儿隐姓埋名起来,让庆亲王找不着,也比现在要强!”

    “恭喜你答对了!叔以前就是没见过女人!”

    念瑶说完,就被周琅琛轻松拉住手拽了一把,她猝不及防便摔坐到床榻边,周琅琛稳妥地将她身子扶正,就挨坐在他旁边,他就松了她的手。

    然后带着一丝轻松的口吻道:“原来你就是因为怕被休了,护不住弟弟,才想不开跳崖啊?”

    念瑶不是很认同他这个说法,这样说得她仿佛是个懦弱没脑子的人一般,便皱眉重新更正道:“才不是想不开,我是有计划的!不会让自己死得毫无价值!”

    “哦?那现在脑袋磕了大石块,想开了是吗?”周琅琛假装不知情用上挑的眼尾睨着她,说这话时他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之前被她头颅撞击过的前胸骨处,竟还隐隐感觉到痛。

    念瑶感觉话被他那么一绕,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得轻点了点脑袋,“我昏迷时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与我现在所处大不相同的地方。”

    “我第一次知道,女子还能不依仗着男子,仍能很好地渡过一生。”

    “第一次知道,女子原来是可以与男子并肩齐驱,没说比不上谁的。”

    “第一次知道,天地原来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辽阔,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的说法,并不那么正确,天外的天,怎就不能尝试去一下?”

    “反正...人、人活着,方法总比问题多...”

    刚开始她眼睛神采奕奕,侃侃而谈时,周琅琛就一直那样托着脑袋,笑容意味不清地盯着她看,她越说到后面脸蛋就越红,还隐隐觉得自己是否在他眼中看来,到底还是个...呃,用梦中那世界的词来说,就是...小学鸡?

    被他的目光瞧得低下头之后,念瑶又有些诧异自个的想法,不可能,自己做的梦,跟他有哪门子关系?但他那种眼神,她怎么就瞧出他有揶揄的意味?

    “小家伙,想不想变得更硬气些啊?”他用水湿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弄得额头满是水。

    “叔来教你。”他邪魅笑道。

    骆奕承一夜无眠,书房里灯烛一直不灭,他一直在通宵达旦批文书、处理政务,仆童安安只得一直守在旁边伺候笔墨,后来临近天光大亮,骆奕承见小童实在是撑得很辛苦,才终于停下手中不竭的笔,示意他退下去休息。

    推开窗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今日是休沐日不用上朝,原本骆奕承是打算到庆亲王府跑一趟,先把老王爷拿捏住,让他不敢对小舅子动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