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郎千户迟迟睡不着。

    他不仅担心长巾贼会趁夜袭击,还惦记着守城受伤的兵丁。

    有三个重伤的兵丁死了,阵亡总人数变成了130人。

    可除此以外,竟无其他伤员死去。

    以往受伤的兵士经常会高热不退,这次竟也只有寥寥几人发热。

    缝合。

    消毒。

    郎千户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

    他也分不出缝合和消毒哪个更重要,一个能救一时之急,另一个可救长久之命。

    得两个法子配合着来。

    这么珍贵的秘技,程大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愿意无偿教授别人,郎千户不得不佩服程大人的胸襟。

    不仅是郎千户自己,以郎千户所见,那个荣九少爷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几次想开口提醒程大人什么事,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商人重利,商人之子多半也是利欲熏心,荣九少是想提醒程大人,只公布“缝合”秘技,将提取酒精的法子瞒下吧?

    这样一来,缝合之法在军中传播的越广,军中对“酒精”的需求量则越大,程大人把持着提取酒精的方法,就靠每年向军中供应“酒精”,也要赚上许多钱财!

    世人都说千里当官只为财,郎千户深表赞同。

    就是郎千户自己,在千户所里也吃空饷,不图权势富贵,他努力当上千户做什么?

    程大人的境界显然和他们这些普通官员不同,盐商富少都在意的财路,程大人根本不稀罕,并没有垄断“酒精”进行售卖的打算。

    这种境界郎千户达不到,却不妨碍他对程卿产生敬佩。

    郎千户睡不着时,何老员外也睡不着。

    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觉少,何况长巾贼就在城外几里外,何老员外睡不着很正常,今晚整个虹县的百姓都很兴奋,能酣然入睡的才是少数。

    何婉又累又困,偏偏精神极为亢奋,忍不住与老爷子谈起了程卿的做法: